第45章 最愚蠢就是以命换命（1/2）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的啊阿晨，你那样，我会忍不住想哭的。”她笑着，故意想要调和这一下子变得压抑悲痛的气氛，可是声音却不受她控制的变得哽咽，就连一直含着浅浅的，看不真切的笑意的那一双眼睛，眼底都泛起了一层红。

“你别笑了。”井秋晨终于忍不住开口，一句话却是极度的嫌弃：“以前好歹还有三两肉，看着讨喜一点，现在这个样子，瘦不拉叽的，看着就不讨喜，一笑，更难看了。”

对外的绅士面对着她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绅士风度可言，常常毒舌得恨不得让人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同样的，他真正的温柔和体贴的样子，也只有她一个人见过。

就像现在，他嫌弃她笑得难看，却别过了头，用手捂住了自已的眼睛。

明明，她都看到他眼眶泛红了。

“你哭啦？”柏烟染带着些故意的问着。

井秋晨没出声，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吞咽着什么，柏烟染的眼晴也有些发涩，可她脸上的笑容却扬得大大的，用力的将那种感觉压了下去，带着揶揄的打趣：“嘿，你让我别笑了，那你也别哭啊，都多大人啦。”

“这可一点都不符合你的风格啊。”

“不过也是，咱们的井少爷向来都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风格什么的，那也不是固定的。”

“就是可惜了，那些对你芳心暗许，为你春心萌动的像香草奶茶一样香甜可口的漂亮小姑娘们，她们都见不到你这一面，啧啧……”

柏烟染的声音不大，絮絮叨叨的，就像是上了年纪不怎么记事的老太太，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的碎碎念叨，不会有多扰人，就是专门针对一个人的时候，会有些恼人。

“我哭什么？反正遭罪的又不是我。”井秋晨拿下了遮挡着眼睛的手，咬牙看着柏烟染，语气恨得不行：“像你这种不挨打不记痛的人，就是应该要让你自已亲身经历才行。”

说这话的时候，井秋晨一双眼睛已是通红。

“是是是。”柏烟染连连点头，一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样子，乖顺得很。

井秋晨见着，那牙关咬得更紧了：“既然你身上有伤，那天为什么不让我翻？”昨天葬礼的时候，他听到柏烟染那句带暗示的话时就起了心思想要看看安琪身上那所谓的自杀的伤。

因为他出差的原因，赶回来的时候柯腾这个丈夫已经请了妆发师把遗体都妆扮好了，安琪死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他根本没有看到，一眼看到的，只是躺在冰棺里，安安静静的那么一个人。

如果那天她没有阻止他，而是让他看了，安琪身上真的有那么严重的伤，他到时候可以直接将柯腾扭送进警察局！哪怕他那里安排了再多的保安！

“让你翻了然后呢？把自已气得半死不活？还是直接把他揍死？”

井秋晨像是被问住了，瞪着眼睛看着柏烟染，说不出来话的同时也很生气。

柏烟染叹了一口气：“阿晨，你知道吗？我在最绝望的时候，曾经想过，如果他没有把我的双手锁住，如果老天爷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就算是死，也要拖着他一起下地狱！”

“可是这一辈子，我却想通了一个道理。”她单手撑着下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没骨头般的慵懒劲，明明是一张清纯柔弱的脸，却莫名的透着一点媚，这是以前的她根本不会有的：“人呐，最愚蠢就是以命换命。”

“若有人伤你一分，你该回敬他十分，却不是拿伤自已五分去换的，对待敌人，我们就该以最轻松，最优雅，最舒适的姿态，看尽他的狼狈，看尽他的笑话，看着他自已一步一步的走下地狱。”

“我会要他的命，但是在他一点一点的失去他所有最珍贵，最珍视的东西的时候，我要让他站在高处，眼睁睁的看着自已掉入崖底，我要让他自已一下一下，亲自剜了自已身上的肉，尝尽这世间的极苦，极痛，极悲，极惨！”

每说一字，柏烟染的语气就要重上一分，脸上的表情就要沉下一分，那眼里迸发出的那种彻心彻骨的恨意和冰冷，让坐在对面的井秋晨都觉得身寒头皮发麻。

“你是什么时候……”活过来的。

井秋晨想问，可是那个‘活’字，却始终有些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