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路啊路，漫漫而修远（1/2）

宇燕骑在马，不时以袖掩面，轻轻地咳着，快哉山庄的大弟子蒙回天焦虑地问：

“公子，你的身体……？”

宇燕的脸红了，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品書網 ”

跟在后面的众人，目睹这番情景，心里都十分纳闷，想不到宇鸿飞堂堂一代枭雄，却生了个痨病症儿子，这叫人不绝人天绝人，快哉山庄，此番恐怕完了。

出了城门，天气更加寒冷，宇燕的咳嗽一阵紧似一阵，面色也愈加苍白。蒙回天回头招呼家丁：“快给公子拿一条棉被来。”

宇燕一边咳嗽一边抬起右手：“还是，还是取一壶酒来吧。”

后面的家丁急步送一个酒壶递给蒙回天，蒙回天把它交给宇燕，宇燕黯淡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手哆嗦着拔去壶塞，一仰脖子，咕咚咕咚把一壶洒都灌了下去。

他把空酒壶递回给蒙回天，抹抹嘴，咳嗽稍稍减轻了一些，脸也出现一点红润。

众人不禁摇头，想不到这小子不仅是个痨病鬼，而且还是十足的酒鬼。

转眼间来到思范亭，蒙回天眼尖，打老远看到亭子里有三具尸体，他招呼众人近前看了，人群有人认出是铁胆帮的天龙地虎人杰三兄弟，均系一剑毙命。

蒙山派曹湘渠前仔细察看，说是蓉城派的追魂剑法，想必是权公子权恒光下的手。

昨天来的路碰到蓉城派弟子，说是权恒光偷偷逃出家门，往这边来了，权吉人派人追踪寻找。不想他剑法精湛如此，倒是个不容忽视的好手。

众人议论纷纷，往前走出没几步，又发现权恒光的尸体，心下俱是大惊，以权恒光的武功，谁能致他于死命？

蒙回天察看了后说是自杀的，众人更加狐疑，究竟是什么际遇，竟能让权恒光自刎于这荒郊野外？

蒙回天把各派的领头人物叫到一起，嘱咐大家各自小心，前面的路，定会有许多不测。众人点头称是。

宇燕骑在马，对这一切，似乎是眼没见、耳没闻，顾自一个劲地咳嗽，或者吩咐家丁取过酒来，咕嘟咕嘟地灌着。众人心想，这草包别的没有什么，酒量倒是大得惊人。

蒙回天担心宇燕的身体，关切地劝道：“公子，还是少喝一点吧。”

宇燕摇了摇头，没有作声，他一只手握着酒壶，疲惫的目光滞留在莽莽苍苍的雪原，低声叹道：

“好雪，好雪。”

一阵难忍的痛苦扭曲了他的面孔，他弯下腰，伏在马背，艰难地喘息着，身子在马背剧烈地起伏，突然，从口里呛出殷红的鲜血，滴落在雪地，慢慢地渗开，一滴两滴……，象一朵朵鲜血梅花。

蒙回天和众弟子家丁急忙围拢：“公子？！”

宇燕抬起一张痉挛的脸，他看看众人，强颜一笑：“不碍事，不碍事。”举起酒壶大口大口地喝着，用酒把涌喉间的血咽了下去。

他把空了的酒壶扔给家丁，双眼凝视着地的鲜血，叹了一口长气：“良辰苦短酒苦少，人生早夕如梦幻，随他去吧。”

他双腿轻轻一夹，胯下的马加快了脚步，他回过头来，笑了一下：“蒙大哥，走吧，前边是乌龙岭了，大家到乌龙庙里吃点东西。”

吕不空替葛令威敷了本门的金创药，包扎停当，用剑砍了两棵小松树，扎成个担架，自己和余若水俩人，一前一后抬着葛令威。一行人在雪林里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脸色甚是凝重。

想当年师父在日，天一派名震武林，武林人听到天一派三个字，谁不敬重十分，哪敢在天一派面前撒野。

而今师父遇难，公子不知下落，自己兄弟兄妹七个，短短半天功夫，在众人面前折了两个跟斗，天一派的威名，此怕要完了。自己死生事小，只是，实在愧对师父师娘。

一行人心事重重，谁也懒得说话。

七妹花容，行走在担架旁边，凝望着二哥苍白的面容，更是又急又怕。

麻雀在这样的日子，瑟缩在树根的雪窝里，人走过的时候从窝里惊起，笨重地飞着，飞不多远，落在了地。

松树林里，不时地滑下一团一团积雪，落在他们的头肩，落在他们刚刚踩出来的脚印里。

余若水问：“大哥，我们这是往哪走？”

吕不空：“过了这片树林是十八都，庄主刘贵和师父是好朋友，我们留二弟在那里调养些日子，顺便也好打听些情况。”

头顶突然落下一大片雪，吕不空和余若水反应敏捷，抬着担架，同时往旁边一跃，躲开了落雪。

花容正要躲开，面跟着落下一个人影，在空挥开一把钢刀，直取吕不空的脑袋，花容腾空跃起，以剑格挡对方的钢刀，刀剑相碰，当啷一声，花容的剑被震飞了。

那人影借势在雪地里一滚，欺到花容身旁，抬起一脚，把花容踢出很远。

卢平阳，唐成龙和范用三人一拥而，把他围在间。

这人手的刀胡削乱砍，全然不顾自己身已了卢平阳的一剑，舍身扑向唐成龙。

唐成龙一剑刺他的左肩，剑尖一抖，又点向他的咽喉，那人却不闪不避，一刀砍向唐成龙，唐龙龙赶紧撤剑回挡，只觉得虎口一麻，剑被震落了。

那人的刀跟着还是砍向唐成龙的面门，卢平阳和范用一人一剑，刺他的后背，他却不回身，一副不顾性命的拼法。幸好地积雪很厚，唐成龙身子往后倒下的时候脚跟一蹬，人在雪向后滑出很远，躲开了他那一刀。

吕不空大叫：“慢着！”

那人眼看着唐成龙滑出很远，一转身，又扑向卢平阳，卢平阳此时看清那人的面孔，脸色顿变，啊呀一声撒开剑，人往后一跃，跃出一丈多远，那人跌跌撞撞追过来。

卢平阳大叫一声：“韦管家！”

韦广猛地刹住脚，愣在那里，吕不空这时已走过来，一把抱住韦广的矮壮身体，兴奋地说：“韦管家，是我们啊！”